余思月
1月7日,我的室友,赖国陈,在和癌症顽强斗争了两年之后,离世了。她走得很安详,没有痛苦。可是她曾经经历的痛苦,又有谁能够知道呢?
和国陈相处的两年里,淳朴,是对她最深刻的印象。然而,命运却并没有眷顾这个淳朴的姑娘。2013年上半年,在辗转了数家医院之后,国陈最终在北京被确诊为脑癌。接下来,筹钱、手术、化疗、回家静养,去年四月,病情再一次复发。国陈的妈妈对我们说,生病以来,国陈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,直到再次被推上手术台,她才第一次嚎啕大哭。她的绝望来得晚,也来得剧烈,让人心碎。还记得第一次手术后的暑假,我突然接到国陈的电话,她说,我都知道了,我的病。当时我一时语塞,不知作何回应。从号召募捐到同学们自发组织去探望,我们一直隐瞒着真实的病情,谁会忍心让她来承担命运的刁难?可是,她竟然知道了。我想劝她,没想到我还未开口,她先说了话,“没事的,我一点也不担心,我现在很好,就是现在是小光头,丑死啦!”她独自承担着病痛,却比谁都乐观而坚强。
疾病并没有打垮她。她找我给她寄去了课本,她说自己虽然要休学一年,但仍想按时毕业,所以课业不能落下。尽管走路还是不方便,但她依旧坚持早起,陪弟弟上学。她在病榻上读完了很多小说,《月亮和六个便士》、《万箭穿心》和《1980年代的爱情》,这是她寄给我的三本书,那时我们聊了很多,它们至今还躺在我的书柜里,可惜我已经不能还给她。后来她开始读佛经,心境也越来越开阔。
就在我们都以为她要回来上学的时候,噩耗再一次降临。2014年4月,班级群里传来消息,国陈的病情复发了,这次更加严重。就在得知消息的第二天,开云全站中国有限公司全体同学就自发地组织起来,在校园的各大食堂摆点募捐,“点滴爱心,挽救生命”的口号响彻整个开云全站中国有限公司。很多同学在为献爱心人士鞠躬的时候,忍不住泪流满面。他们与国陈素不相识,但是谁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一个20岁的生命走向衰竭。为了筹集更多善款,学院组织了图书、报纸义卖,我们走出校园,让更多社会人士听见了我们的呼唤。我们收到了很多陌生人的祝福与祈祷,那时我们看到了来自社会的温暖与希望。在全院师生的共同努力下,短短十几天我们就筹集了40万元的善款,再一次为国陈的手术解决了燃眉之急。
然而,两次手术并没有为国陈重启生命之门,2014年12月底,她的身体状况突然开始恶化,在医院抢救了几天后,最终于1月7日离开人世。她前往北京治疗的那一天至今已经将近两年了,两年来,我和她通过电话,传过短信,往来过信件,可是,我却再也没能见过她。我的宿舍摆满了她还未来得及带走的生活用品,我的手机里还有她的联系方式,我还能时刻回想起她的一颦一笑,可是,她却永远地离开了。时间啊,匆忙得容不下一句简短的道别。只有经历过疾病与死亡的人才能感受到生命的重量,也只有经历过疾病与死亡,我们才会明白生命又是多么的脆弱。
亲爱的国陈,你的生命不是一场遗憾,而是一次美丽的绽放。谢谢你曾经带给我们的感动,天堂的路,一路走好,我们爱你。